3月18日是全国科技人才活动日。这并不是一个为人熟知的主题日,它的起源是:1978年3月18日,中共中央召开全国科学大会。正是在那次会议上,时任中共中央副主席、国务院副总理邓小平提出“科学技术是生产力”。距今整整40年。

那次大会前后的事情众所周知,高考全面恢复,更多中国年轻人接受高等教育,科技人才队伍迅速壮大。之后,这些科技人才有机会走出国门,与全世界交流,带回更先进的科技,为中国的经济崛起贡献重要力量。

刘媛是中国一家医院心血管疾病方向的研究员,她于2015年赴美,成为佐治亚州立大学的访问学者,在那里停留三年。“美国在科技方面一直都保持世界领先地位,所以国内很多人选择到这里好的大学、好的实验室进修学习。”

流动,几乎是全世界科研人员的共同特征。科学家们都去哪儿了?他们是爱漂泊的人吗?

对于第二个问题,答案很可能是肯定的。基于ORCID(一个为世界各地科研工作者分配独特身份识别的非营利性组织)上公开教育与就业信息的300万科研工作者的数据,可以了解到2006年以来全球科研工作者在不同国家间的流动信息。数据显示,登记在册的这些科学家们颇爱在不同国家迁徙,最多的去过20几个国家工作或学习。

55岁的Danny van Noort是名物理学家,是出生在澳大利亚的荷兰人。他曾在11个不同国家工作学习过:包括在美国普林斯顿等顶尖大学做研究,以及去柬埔寨的大学做讲师,2016年9月他还在北京清华大学做了三个月的访问教授。用他的话说,“身体里流淌着不安分的血液”。

王辉耀等人在《国际人才在中国流动的壁垒与突破》(2014年)中提到,总的趋势来看,国际人才流动主要是从发展中经济体流向发达经济体。具体说来,美国是人才流动的终点,欧盟、加拿大、澳大利亚则是人才流动的中转站。

除了终点,美国更是人才流动的中心。ORCID的数据显示,进入美国和离开美国的科研工作者分别占全世界科学家流动的12.82%和17.74%,位居第一。人才流入量前十名的国家全是发达经济体。中国的流入量和流出量占比分别为4.71%和2.72%。

此外,中国和美国是科研工作者互动最为频繁的两个国家,主要表现在中国到美国的人数占比在点对点的流动数据中最大,达到1.94%。

全球科学家流动图

某国家/地区科学家流动数全球占比

某两个国家/地区点对点的流动比例

澳大利亚 新加坡 南非 荷兰 西班牙 韩国 印度 意大利 法国 巴西 日本 中国 瑞士 英国 美国 俄罗斯 瑞典 德国 比利时 加拿大

如果全球流动中的科学家共10万人,
则从中国流出的科学家主要进入:

如果全球流动中的科学家共10万人,
则向中国流入的科学家主要来自:

需提醒的是,ORCID的数据来自科研工作者的自愿填写,或许不够完整。

这些科研工作者中,近一半(44.36%)拥有博士学位,其中,在美国获得博士学位的占比最大,达到22.51%。中国的这一数据为5.07%。

取得博士学位后的科学家去哪工作?下面这组图或许可以解释部分答案。

phd0312 其他4%在美国获得博士学位的科学家中,有16%进入其他国家/地区工作加拿大英国2%中国意大利澳大利亚法国西班牙德国印度 1% 其他7%在美国工作的科学家中,有22%来自其他国家/地区工作中国台湾韩国2%英国哥伦比亚墨西哥西班牙印度土耳其巴西 澳大利亚加拿大中国1% 其他4%留在中国82%来自中国81%留在美国84%来自美国78%在中国获得博士学位的科学家中,有18%进入其他国家/地区英国2%美国6%新加坡法国加拿大德国中国香港澳大利亚日本1% 其他5%在中国工作的科学家中,有19%来自其他国家/地区美国8%新加坡德国加拿大巴基斯坦澳大利亚英国1%

据世界商学院(INSEAD)、人力资源公司德科集团(Adecco)和新加坡人力资本领导研究所(HCLI)联合发布的《2017年全球人才竞争力指数》(下称报告),瑞士、新加坡、英国位列前三,成为全球人才竞争指数得分最高的国家。全球人才竞争力指数用于衡量一国在人才培养、吸引、留存方面的能力,衡量标准包含对一个国家的市场规模、内外部开放性、教育水平等指标的考量。报告显示,竞争力排名前十的均为发达国家,中国人才竞争力综合排名为54位,较2016年下滑了6位。

另一些研究认为,近年来人才流动方向不断变化,出现“智力环流”(Brain Circulation)现象,即人才从出国留学到海外求职,再到回国发展的迁移路径。

刘媛的选择正体现了这种变化:虽然她觉得国外的科研氛围更纯粹一些,不像国内凡事均与晋升挂钩,过于功利,但仍决定在访问结束后回国工作。

流动可以让自己接近顶级的研究机构、获得更高薪水,交很多的朋友,品尝各国美食,感受民俗风情。但Danny认为流动性是把双刃剑,每次工作的变动面临很大不确定性,可能会导致正在进行的研究项目断裂,而不得不开始新的项目。最重要的是,保持一段稳定的关系变得很难,不管是对朋友还是对家庭,“无根可寻,我现在觉得有枕头的地方就是家。”Danny说。

瑞典隆德大学(Lund University)的风险管理专家Per Becker已经在22个不同的国家工作过,“流动性的生活打开我的视野”,他表示如果机会合适,他愿意继续“漂泊”下去。